當代書畫名家李恒才空中美術館

李恒才藝術簡介
李恒才,1962年生于甘肅古浪,畢業于西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山水畫創作院畫家,中國西部畫院副院長,中國大風堂山水畫創作室主任,中國孔子書畫院副院長。2009年至2010年就讀于中國國家畫院龍瑞山水畫工作室高研班,2010年至2011年就讀于中國國家畫院龍瑞山水畫工作室精英班。
作品被中央黨校、國務院、人民大會堂、中央電視臺、蘭州大學、甘肅文史館、中國國家畫院等機構和個人收藏,多幅作品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文化部主辦的重大展覽并獲獎。先后在武威、蘭州、張掖、西安、河北、江蘇、鄭州、山東、安徽、內蒙、寧夏、福建、北京、法國等地舉辦個人畫展和聯展,多篇論文刊發在國家級重點刊物、雜志,出版有《李恒才國畫作品集》《 千姿百態畫駱駝》《寫意駱駝畫法》《李恒才山水畫作品集》《李恒才駱駝作品集》《墨然西極•李恒才山水畫作品集》《墨然西極•李恒才駱駝作品集》等多部著作。
學術展覽活動
◎1992年國畫作品《山莊晨韻》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等主辦全國稅收帶來了祖國美繪畫展”并獲優秀作品獎
◎1998年《塞上秋深》入選“全國黃河魂藝術大展”并刊發在《美術大觀》
◎2000年作品《高原風情》(組畫)獲“甘肅省首屆寫生畫展”二等獎
◎2002年作品《天塹秋染》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主辦的紀念“5.23全國美術作品展覽”
◎2005年作品《大漠瑞雪圖》等入選中國文化部等主辦的“紀念徐悲鴻誕辰110周年國際著名美術家作品展”并入編該畫集
◎2005年作品《秋新風送長垣聲》等二幅獲“西部風韻·中國畫名家邀請展”優秀作品獎
◎2006年7月作品兩幅入選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國畫家》雜志主編的《當代國畫家畫廊》一書
◎2006年9月作品《六月祁連玉屑飛》入選由中國美術館、甘肅省委宣傳部、省文聯主辦的“西望敦煌•甘肅省美術作品展覽”
◎2007年甘肅電視臺公共頻道做《李恒才的國畫藝術》專題報道
◎2008年作品《回眸霜月何為家》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主辦的“和諧家園•全國工筆畫展覽”
◎2009年作品入選“第二屆中國當代著名花鳥畫家作品展”
◎2009年參加中國國家畫院美術館“中國畫山水作品展”
◎2010年作品入選“中國山水畫藝術雙年展”
◎2011年作品參加安徽黃山美術館“全國名家山水畫作品展”
◎2011年作品參加北京“正本清源•貼近文脈——全國山水畫名家作品學術邀請展”
◎2011年作品參加山東濰坊“首屆中國畫藝術節書畫展”
◎2011年作品參加法國“中華底蘊——中國山水畫藝術作品展”
◎2011年作品參加“北京大墨無疆——中國西部畫院首屆院士作品展”
◎2012年作品參加山東濟南美術館“全國名家山水畫巨幅作品展”
◎2010年作品參加蘭州市美術館“全國山水畫名家作品展”
◎2012年作品參加“北京山水家園——中國山水畫作品邀請展第二回”
◎2012年作品參加寧夏石嘴山“中國山水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20l2年作品參加北京“山水家園——中國山水畫名家作品邀請展第三回”
◎2013年作品參加北京“翰墨見揚州——中國山水畫名家畫揚州作品展”
◎2013年作品參加江蘇揚州“中國山水畫名家畫揚州作品展”
◎2013年作品參加江蘇無錫“首屆山水家園•人文鴻山——中國山水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2013年作品參加山東淄博大紅門美術館“中國山水畫名家作品展”
◎2014年作品參加北京“山水家園——中國山水畫作品邀請展”
◎2014年作品《錦繡西部》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主辦的“第八屆民族百花獎全國中國畫作品展”
◎2014年作品《古道秋韻》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主辦的“中國陶都·陶醉中國吳冠中美術館第二屆全國中國畫作品展”
◎2014年11月23日由吉林電視臺“放歌中國·文墨畫歌”欄目做“畫家·李恒才”專題報道
◎2014年作品參加“走進順德•山水家園——中國山水畫作品邀請展”
◎2014年作品參加江蘇無錫“山水家園•翰墨吳都——中國山水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2015年作品參加北京“明心見性——中國山水畫創作院畫家精品展”
◎2015年作品參加“北京山水家園——首屆全國山水畫作品提名展”
◎2015年作品《聽雪》入選中國美術家協會主辦的“水墨彭城•全國寫意中國畫作品展”
◎2015年作品參加北京五福藝術館“中國西部畫院名家作品邀請展”
◎2015年作品參加河北大成“瀚風無極·五福大成——中國書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2015年作品參加北京商務印書館涵芬樓藝術館“清風習來——書畫名家扇面邀請展”
◎2015年作品參加“河套明珠·大美五原中國畫作品邀請展”
◎2016年作品參加廣州順德“山水家園——全國山水畫名家學術邀請展”
◎2016年參加北京康復研究中心“大道同行·孝者無疆——國際殘疾人日敬老助殘文化公益活動”
◎2016年作品參加甘肅景泰飛天美術館“大美絲路·白銀市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全國名家書畫作品邀請展”
◎2016年作品參加“美國第二屆發現中國國際藝術精品展”
◎2017年作品參加北京“起航——墨韻書香 一帶一盟國際名家書畫作品巡回展”
◎2017年作品參加俄羅斯“起航——墨韻書香 一帶一盟國際名家書畫巡回展”
◎2017年作品參加山東臨沂市美術館“走進沂蒙·中國畫名家交流展”
◎2017年作品參加中國山水畫創作院廣東分院“條屏作品邀請展”
◎2018年作品入選“第十屆全國當代花鳥畫家優秀作品展”
◎2019年作品參加北京“慶祝建國70周年——當代名家邀請展”
◎2019年6月在北京民族文化宮成功舉辦“墨然西極•李恒才中國畫作品展”

古道新韻 西部深情
——李恒才的西部山水作品探究 張本平
初夏的風,拂過了綴滿綠色麥穗的沃野。初夏,這個忙碌的季節,踩著淡墨一樣的云,姍姍而至,在這片多彩的大地,劃出千萬條斜斜的雨線。這時候,門扉深掩,春茶初市,墨香四溢,正宜作畫。這一次,李恒才掛在中原美術館墻上的宣紙,卻是兩幅丈六拼接的宣紙,面對如此大的宣紙不由得細細思量。范曾作老子畫像,從眼開始,至頭,至身,至青牛,栩栩如生,山水只是背景;董壽平畫松,擇其頂部,筆走龍蛇,干如虬,枝如針,酣暢淋漓。一千個畫家有一千個對象,即使面對同一個對象,表現出來也不盡相同。一個高明的畫家,必須要胸有成竹。這“竹”,亦如山水,不再是簡單的寫生對象,當它躍出紙面,已經融入了畫家的歷練、記憶、感覺和感情。對于生于西部、長于西部的李恒才來說,莽莽蒼蒼的西部山水,提供了無盡的素材,也融入了他的藝術生命。行走在這樣壯麗的畫圖中,云在走,水在流,鳥獸在出沒,人家在散落,轉彎即景,景隨步移。晨與昏,雨與雪,變幻不定。一座山與一座山相連,遠與近,高與低,前與后,陰與陽,深與淺,呼與應,動與靜,濃與淡,有著與生命自成和諧的關系。作為一個清醒的、卓越的畫家,李恒才極力追求的,不僅要熟悉西部山的每一道肌理,水的每一道波紋,還要找到最和諧的構圖,最合適的皴法,最相近的色彩,使對象物化后,在似與不似之間,達到神似,形成意境。在以往的創作中,李恒才對于西部山水,多以斗方,四尺,六尺長條,小六尺,包括六尺,八尺來表現,意到筆亦到,變與不變,往往得心應手,彰顯著含道映物、澄懷味道的風格,在西部山水畫的新幟里獨領風騷。白石老人曾言:似我者死。李恒才深知,藝術最忌重復和裹足不前。面對新時代、新要求,他更愿意不斷探索,嘗試,變法,不斷地超越自己,放眼長篇巨構,開拓藝術境界,表現這個時代新的氣象、新的精神,彰顯出高原四季、古道新韻的幽深意境。


畫大畫,既是藝術上的挑戰,也是一種陷阱。沒有寬闊的胸懷,沒有深厚的功力,強作大畫,必然顧此失彼,手足失措。李恒才的層巒大障,以書入畫,從第一筆起,勾勒,皴擦,力透紙背,使的是平生功力。山鳴谷應,云穿水繞,虛實相生,盡力拓展畫面的空間。進一步拉近與山的距離,傾聽水流的聲音。山山相映相襯,又渾然一體。把每一座山的幾面表現出來,讓山立起來,活起來。隨處散落的樹木與人家,透著自在,其實也是精心。反復地敷色,墨與色破,與水破,與墨破,應用了多樣手段,不放過每一個細節。一幅兩件丈六拼接的巨作,幾乎耗時十五天,卻也神閑意定,從容不迫。往往,一幅力作畫成,意猶不盡,激情燃燒,又開始下一幅的創作。


縱觀李恒才近期鴻篇巨制《塞上春霽》,是一幅傳統的萬壑胡楊圖,著力于色彩的明暗、色調冷暖對比,充分展現了西部山水的連綿、巍峨、雄偉、壯觀;《祁連雪色幾多重》追尋詩意的藝術空間氛圍,趨向著音樂境界,滲透了時間節奏,將觀眾的視線朝向流動、轉折的方向引導——由高轉深,由深轉近,再橫向于平遠,形成一個富有節奏和韻律的觀賞活動;在《綿秀西部》里,山是背景,也是主體,與山地人家共同營造了一個詩意盎然的西部人家煙云圖,使西部山地獨特的秦雄楚秀風貌得到了完美體現;《鹿鳴祁連聲更幽》以綠色取勝,著力營造了祁連的清幽的一面;《浮嵐疊翠》寫出西部的夏景,是關于西部的詩篇“風來花落帽,云過雨沾衣”最好的詮釋;《清景無限》《高原春晴》《萬壑流翠》拉開畫面空間,營造了極為廖闊的意境,在丈二紙幅里,裝下了百里江山。這些系列巨作,大氣磅礴,氣勢壯觀,如唐詩漢賦,彰顯了泱泱大國盛世氣象,并與時代精神相契合。西部的煙云四季在其中,畫家的苦樂甘辛在其中。這其中,更有思索、激情和熱愛。他作品以西部原始的野性與壯美為表現手段,小寫意水墨充滿了雄渾與激情,表現手法老辣、凝練,具有很強的藝術繪畫語言,是一位及具開創性的藝術家。其山水體格屬于“雄強壯美”語言,在西部山水畫中開拓出了“恒才樣式”的古道新韻雄風,在當今學術界引起了很大反響。


而立足于風景的構圖形式,有助于尋找自身與客觀世界的廣泛聯系,讓筆墨更接地氣,通過汲取山河蓬勃之靈氣,全面構建西部山水的視覺形象,且與文人畫注重內心體驗的封閉內傾型心理結構迥然有別。在時代精神感召下,李恒才的西部山水畫以恢弘雄強的視覺形象,踐行長城、烽燧、絲路所昭示的西部雄風這一命定的歷史主題。在“詩畫一體”的藝術實踐中,李恒才致力營造的詩境既非傳統詩教中溫柔敦厚,也非以禪入詩、“不生憎愛”的清幽寂滅,而是漢唐詩賦中涌現的“月到西部分別明”那種盛大壯美的文化氣象。用他自己的理念“由意象到心象”是他對山水崇高美的引吭高歌和熱情贊美,由此生發的詩意境界,與漢之“馬超龍雀”和唐之乾陵石雕,所展現的激昂奔放的美學風格一脈相承,他的山水圖式也是對儒家自強不息、積極用世思想的審美再造。他的西部山水也許偏離了文人畫的源流,但藝術正如唐詩宋詞的更迭,各種藝術表現形式因其鮮明的特征,在歷史文化大勢中總有出格的精彩。
其實,西部山水畫的墨彩表現與筆墨表現,或者形態樣式表現的探索,只是彩墨的不同而已。墨彩、筆墨與形態的統一才能造就真正成熟與充滿個性的山水畫樣式。致力于西部山水畫墨彩探索的畫家也有許多,然而,有些畫家的墨彩表現和筆墨表現并未很好地協調起來,以至出現了墨彩過于火爆而筆墨形態又不成熟的問題,有些畫家雖然理解了西部山水墨彩表現上的特殊性,然而其對西部山水的形態概括卻沒有從具體的描摹中解脫出來,其山水形態雖奇而幻卻缺乏美感。還有少數畫家雖然對西部山水的形與墨關系處理得都相當不錯,但是對西部山水之形的概括只局限于一種形態,對西部景觀豐富的墨彩再現,也只局限于一種彩墨,從而存在著表現對象過于單一無法深入的缺憾。李恒才的墨彩山水畫,克服了上述墨彩表現方面的三種缺陷。他的山水畫作,墨彩的主基調,或者以深邃的揭青墨為主,或者以厚墨溫暖的朱磦墨為主,或者以紫色為主,或者以白色為主。漫漫太淺戈壁灘,連綿起伏的祁連山,青青幽寒冰雪谷,青綠漫野涼山坡,層疊奇異高原這些顯示出西部特殊地質奇特的景觀,都能夠在他的筆下顯示出其墨彩表現上不同于內地景觀的特定性。在他的作品中,西部的谷地、冰峰、綠洲、戈壁、沙漠,都能夠得到典型的藝術再現。而他所描繪的,并不只是睛空萬里之下的西部大地,而是月夜、晨曦、雪飄、風霽等不同氣候狀態下的西部山川景象。即使是晴空萬里,西部各地本身的地質也萬分的不同,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內地所不能看到的大地墨彩奇觀,這正是李恒才藝術的真實之本。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李恒才筆下渾然天成的山水景觀,是經過他精心觀察而概括提煉出來的山川形態。因此,他所表現的西部風情不是對著照片的簡單直觀的臨摹,而是具有較高藝術品格的山水形態。西部山水畫的大氣、壯美、崇高、深邃、雄渾與奇幻,在李恒才的墨彩山水畫作品中,都得到了較為充分的藝術再現,從而形成了他自己的西部墨彩山水畫風。從李恒才作品的藝術表現方式上分析,他所創造的西部山水畫形態,顯現出了內斂與發展的多樣可能性。他的山水畫作,既有工整細密的山川勾繪之處,又有渾融虛渺的淡彩之所;既有高入云端的山谷峰巔,又有云低塬平的曠遠冰巒。他的西部山水,既是寫實的,又是寫意的;既是多姿的,又是單一的;既是豐厚的,又是單純的。
李恒才的山水圖式,在他的大量作品中有兩類。一類用長筆大墨描繪西部山水。這類作品往往風物寥落,但畫境十分蒼茫遼闊,具有很強的空間感和視覺沖擊力。張弛有度的線條和墨色的變幻融合,構成了磅礴雄渾的視覺交響,尤其是枯筆和墨色的關系,在黑白對比中處理的非常到位,在快速激蕩、貌似輕松的自由揮灑中,卻能十分準確、生動地傳達出山川之勢和自然肌理的細微變化和神韻,造型之神力可見一斑。沒有對生命與自然宇宙的深刻感悟,很難達到如此出神入化、巧奪天工的程度。其中,部分作品以色彩點染,體現了別樣的西部風光。還有一類視覺圖式以宏觀視角看大江大河、千山萬水,大有橫絕太空、俯察萬類之勢,構圖將景觀平面化、紋飾化,如《丹霞流韻》《冬至正陽》《吉祥高原》等,墨與色沖撞彌漫,雄渾之力生生不息;《麥積新雪》中,意象的線段如龍蛇競走、神出鬼沒、不可測度,用后天之力達到先天之境,體現了強悍的審美主體精神。

李恒才自己曾經講過,他在對西部山水的探索過程中,首先是通過相對工整的山水結構,對西部不同地質、地貌的山水予以充分地觀察、認識與分析,形成典型性的西部山水形態。確實,我們所看到的李恒才西部山水畫,往往山水結構明確,形態勾勒清晰,這使得他對西部山川形貌的掌握有了較為充分的理解。這種形態構成上的把握,對于多年專一從事西部山水墨彩畫的李恒才而言,已經超越了表面的形態感覺,而是從骨子里去感悟西部山水形態,從而實現了對西部山水表現的本質上的高度認知。這種本質高度的認知,就是對西部山水的一種精神體悟與交流。這正是李恒才山水能夠卓然迥異于諸多西部山水畫家的根源所在。
如果我們比較國內幾位西部山水畫家的西部山水筆墨的話,我們就能夠進一步看到李恒才在探索西部山水畫的道路上,在繼承前輩山水畫傳統基礎上,所走的是一條新的路徑,及其所實現的新的境界。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的西部山水畫史上,可以這么說,舒春光得西部山水形態之奇幻,徐庶之得西部山水之情趣,周韶華得西部山水之大氣,周尊圣得西部山水之墨韻,而李恒才的墨彩西部山水畫,則可稱為得西部山水之奇境。這種奇境,正是他通過厚墨壯美的墨彩表現而得以實現的。


由此,我們可以這樣概括李恒才的西部墨彩山水畫:形的結實與松放,境的高遠與深邃,彩的奇幻與濃烈,線的簡勁與富麗,格的大氣與迥然,這正是李恒才所給予我們對西部山水的超越實境的新感受。
筆墨是畫家的藝術語言。筆墨的運用與畫家的美學理想和審美情趣有較多的聯系??v觀李恒才的西部山水,其墨韻大多凄清幽冷,其境界大多凄婉蒼涼,而其山水畫系列就墨韻而言,與整體畫風基本一致。翻開李恒才出版的多種畫集,仿佛一股清氣撲面而來,一股冷風從我們心頭刮過。他的創作尚“清”,但這個“清”不是舉世混濁唯我獨清的清,而是老子“清靜為天下正”的清,也是李白“詩傳謝朓清”的“清”。清是一種境界,一種美。李恒才的清,是高潔的清,清寧的清。李恒才的“清”,近乎凄冷,但又冷中見熱,仿佛奔騰著一股生命的暖流:或把我們帶入暮色蒼茫的幽谷山涯,或把我們帶入寒風瑟瑟的高岡澤畔,使我們靈魂凈化,人格升華。李恒才作畫,很少用秾麗絢爛的暖色,而多用凄冷凝重的冷色。翻開他的畫集,描寫的秋景多于春景,而秋景更超拔些,更見個性。他的作品《厚土》描寫了一片蕭索的秋韻,與春的企盼形成鮮明的對照。那一片雜樹,老枝鐵桿,縱橫交錯,在秋葉紛然去后,透露出風霜雨雪后的嶙峋傲骨,高樓大廈后邊背景顯現,遠處是凄冷流動的大山,整體上凄清幽暗。讀這樣的畫作,我們仿佛看到詩人在苦戀沉思,在人生道路上上下求索的情景,感受到人生的苦澀和悲涼;《塬上春望》描寫的是春景。春天來了,萬物復蘇,樹上點點綠色嫩枝,山中冰雪尚未完全融化,溪水細細長流,歡樂流淌。整個畫面雖充滿蓬勃生機,但依然使人感受到暖意方生,余寒未盡;他的《圣地春光》《高原春韻》《隴上春霽生嵐氣》等畫作,也可從明麗的春色中讀出絲絲寒意。至于寫秋景的《丹霞流韻》《山骨》《塔影河聲》等,畫面色調無不凄清幽冷,加上形象與空間的強烈對比,讀來使人感慨系之,情難自已。“拙”的內涵應是厚重、自然,是老子講的“大巧若拙”的拙。書法的拙,筆者的理解是雄強而具童心感,拙樸的高境界是清新自然,臻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韻致。拙樸是李恒才書藝的重要美感特征,讀他之書品,深感有一種古拙之美。古,高古,他畫取法甚高,畫品顯得古雅,無一絲俗氣。拙是拙樸,傅山提出“寧拙勿巧”的主張,這個拙,筆者的理解是“大巧若拙”的拙,高度樸素、自然。藝術非雕不美,但這種雕要達到不見雕琢之痕跡,即不雕之雕,如渾金璞玉。拙撲與樸素、自然,絢爛之極歸于平淡的涵義大致相同。


李恒才的成功往往讓我們在回首中國畫壇時會陷入深深的思考。與李恒才同時甚至更早一些的西部畫家,他們雖處身于西部這塊富藏山水畫素材寶庫的沃野中,卻無法把西部山水的質與神很好地表達出來,他們中有許多人陷入了以傳統筆墨束縛性地表達西部山水的“結殼”狀態之中,無法概括提煉出表現西部山水畫的筆墨新語匯,更無法以筆、墨、彩、形相結合地展現出西部山水的瑰麗奇壯之美。而與此同時,卻有不少內地畫家,偶爾來過西部幾次之后,卻很快地就找到了一種表現西部山水的樣式的筆墨語言。這就讓我感到,在當前情況下,內地畫家所畫的西部,往往更賦有我們面對西部山川時的初始感覺。這種現象存在的實質是什么呢?是感覺的缺失與觀念的束縛。面對我們十分熟知的西部山水,區內一些畫家感覺的敏銳性往往被景觀熟知的麻木所弱化。同時,區內畫家在傳統筆墨積累上的有限,往往又使得不少畫家過于注重對筆墨傳統上的加強,從而出現了這樣一種結果:因中國傳統筆墨語言的應用,而消減了西部山水本身應該具有的韻味,以傳統筆墨韻味的感覺取代畫家面對山水實境的感覺。感覺的缺失與筆墨觀念的束縛,往往是許多區內畫家的問題之所在。自然與藝術有源流之別,自然是源,藝術是流。流或清冽、或渾濁、或激越、或雋秀、皆源之所惠。范寬、董源,一雄渾高邁, 得之關洛,一清雋沉郁,得之吳越,均有所本,非一時之興也。南北宗說,實玄宰一人好惡,然云煙明滅,丘壑崎嶇則自然之因有,不可以是非論之。西洋之風景以凸凹取勢,中國之山水以遠近為寄,亦自然之異也。蘭州,古之榆中,漢時稱金城,至隋始改稱蘭州,乃絲路重鎮,云賈金湯,一水橫穿,山形米聚,襟帶萬里。于山則或蒼茫、或蔥潤;于水則或湍急、或舒緩;一日有一日之景象,一時有一時之風韻。李恒才生于斯,長于斯,三十余年,游目騁懷,日夕沉吟,移之丹青,其畫山則巍峨恢宏,群峰相逐,狀若眾神俯仰;畫水則浩瀚跌宕,一瀉千里,勢如萬馬奔騰。其情其勢皆西部之山水涵養之故。
中國繪畫,宋元以來,山水為上,時至今日,仍一脈相承。古人與山水且近,尚依山戀水,今人與山水日遠,故而山水縈懷。然今日之山水畫,清麗蕭散者眾,雄奇偉岸者寡,筆情墨趣,崇古戀舊,多玄宰之遺風。依今日言之,自然這非圣、非仙、非鬼、非巫關,然今人對自然眷戀依舊,對自然之景仰依舊,對自然之親善依舊,對自然之寄托依舊,惟其眷戀、其景仰、其親善、其寄托之所憑藉,之所企翼,之所訴求,之所認同,與古人不可同日語焉。李恒才所謂似與時尚相逆,然實與時勢相遂,誠智者之所為也,加之勤研筆耕,情智所至多有創新,其偉岸雄奇之形,乃人格氣質所寄,而西部山水畫不拘一格,有無相通,長短相濟,不乏上乘之作。他以西部山水為主要的題材,西部山雖沒有其它名山大川險峻壯觀,卻有著渾拙質樸的獨特風韻。沉靜渾厚的山巒,山窩窩里的村落,依山筑起的石屋,樹蔭閑聊的老翁,山道上晚歸的山民,溝溝岔岔的溪流……,無不反映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李恒才的西部山水畫,在創造意境和筆墨上顯得淡遠、空靈和清雅,風格沉靜、大氣,淋漓盡致,有地域特色和濃郁的鄉土生活氣息。他靈活運用多種繪畫技法,以墨色為基礎,以勾皴擦染構圖,或青綠,或淺絳,虛實相生,濃淡相宜,蒼茫渾厚,雄秀兼備,厚實處寓華滋,剛健中掩豐潤,使山水和地表物象融匯一體。在對近遠景的處理上,突出中景,筆墨獨特,有宏闊深遠之感,在色彩的運用上,與水墨有機地溶在一起,讓人感到似墨似色,似有色而無色,體現了他靈敏的感悟和度的把握。他是得心應手的,在他的眼中,傳統是“活”的,藝術離不開生存的現實。他的作品創造出了西部山水的神韻,也體現了他獨具匠心的個性化表現,以及對自然對人生的理解和感悟。不斷的表達了他對西部山、水、人的真情。以至于他筆下的西部山水,不同于華山之險,不同于三峽之壯觀,不同于泰山之博大,但有著渾拙、質樸的風韻,沉靜、渾厚的山巒和裸露出荒涼、崎嶇蜿蜒的山路,無不透露出生生不息的頑強生命力,無不透露出一種拙樸之美。


李恒才生在西部,長在西部,工作在西部,并且是西北師范學院美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又任中國西部畫院副院長。他了解西部畫家的情況,了解區內畫家在西部山水表現方面理想與實踐之間的差距所在。因此,當他移居北京轉師龍瑞先生之后,視野的開拓,使之進一步找到了方向,領悟了西部山水畫實踐中的問題之所在與出路之所在。他的西部墨彩山水畫創作,最終克服了一些區內畫家所存在的感覺缺失與觀念束縛,他以四十多年的西部生活經歷以及年年回到西部采風的感受為依據,以居身西部區外的廣博視野和感覺沉淀為基礎,從而認定了一條致力表現西部山水的新路徑———西部墨彩山水畫。這條路,讓西部山水的地域特色、時代特色墨,與內地上千年的水墨傳統拉開了距離。這就使他的作品既有區內畫家對西部山水形態構成把握上的結實、豐富與深刻,又有區外畫家對西部山水的印象式的、感覺上的敏銳把握。更為可貴的是,他的西部山水在形態表現上,開始脫離出了一些區內畫家被具體的寫實樣式所束縛的局限,致力于對西部山水的共性把握,從而逐漸形成了他所特有的西部山水畫形態語符。正是這種形態的獲得,使得他的作品既具有西部山水畫的寫實基礎,又具有高度概括性,更兼容著西部山水本身的感染力。從山水畫的歷史可以看得出來,山水畫離不開寫實的基礎。但是,畫家個性樣式的建立,新的山水畫派的出現,往往都是超越寫實而進入意象階段的產物。這種超越寫實的意象描繪,并不像我們今天的畫家那樣僅僅通過簡單的寫生或者拍拍照片就能夠實現的,它是畫家對藝術之理的認識達到了一個新境界、新層次之后的結果。李恒才的成功再次證明了這一藝術提升所不可缺少的發展階段。
奇異的自然景觀使西部山水多姿多彩,雄渾博大,其色調精彩紛呈,李恒才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的山水畫作尤其注重色調的強度。欣賞他的山水畫作,人們首先會被他畫中濃重的色彩所吸引。褐、赭、紅、綠、白等相互搭配,把西部山水特有的魅力表現得酣暢淋漓,一種千姿萬態的氣象滾滾而來,靜心審視,萬壑之中的幾抹紅意,昂首行走在山間小路的幾峰駱駝,慢慢把自己沉入一種和諧之中,它們并不孤獨,面對無法選擇的環境,它們在竭力調整生存的狀態,皚皚白雪讓它們追憶逝水年華,或者某個帶有地理特征的夢境。這些細部特征,很細微地表現了西部山水另一面的東西,那些夾在石縫或山體中流瀉的水體,霧帶般飄動,寄寓著畫家的一種渴望:西部山水是既有瑰麗景色又有水情詩意的畫卷。大西北之美,需要深入的沉潛者才能描繪,李恒才正像他畫的駱駝,腳踏實地,執著地一步一步地走入個人的獨特的藝術世界,終成氣象。


李恒才認為:西部山水是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未來的中國山水畫必然會在西部尤其是甘肅開拓出一片新天地,并引領未來的的創作取向。與恒才聊敘筆者會感到他思路清晰敏銳,對書畫藝術有獨特的見解。他說:中國畫開拓的領域非常多也非常廣闊,尤其是從小在西部生活的他,在學習繪畫的經歷當中就發現,歷代有那么多的很優秀的中國畫家,有很多很優秀的山水畫作品,包括其它的中國畫作品及中國山水畫的傳統的長河中,基本上找不到西部的山水畫的作品,也找不到代表西部山水畫的畫家。所以他認為, “無”給我們這一代人提供了一個很大的創作空間,當然也有一定的難度,所謂難度就是可借鑒的東西少,可參考的東西少,但是給我們提供的最大空間是前面沒有障礙,沒有一座座豐碑。如黃山、泰山、華山,千百年間有多少畫家在畫;再如江南風光、小橋流水,有很多畫家都畫了,大致上講,這類題材的藝術語言、表現風格都已發揮到淋漓盡致了,以致于后來學畫者就有人發出了“中國畫窮途末路的驚嘆”。李恒才認為是因為他們還沒有了解到,在中國的山水創作領域里面,還有一大片處女地等著后來者去開發。李恒才認為: 自己有一個預感,認為中國山水畫開拓的最大領域是在西部,就是西部的山川大漠,古道絲綢之路。中國山水創作突破的最大空間就是墨彩,因為我們在西部的山水畫寫生當中,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單純用傳統的水墨語言,已無法表現西部的山川大漠,因為西部的山川大漠有一個最突出的特點就是陽剛的色彩豐富,尤其是春夏秋冬的變化,色彩相當強烈。你無法單用一種單純的水墨語言去表現金秋的胡楊;假如你只用墨來表現,就無法給觀眾傳達你對大山大川大漠色彩的那種感受。尤其是你進入夏秋季節的大草原,看到草原的那一片片綠,可不是單純的一種綠,那種綠的變化非常豐富,由淺到深,有暖到冷,而且在草原上有很多花朵,朵朵絢麗燦爛且婀娜多姿,這時筆者就想到了中國繪畫突破的最大空間應該是彩墨。



繪畫是有生命的,一幅畫如果沒有獨特的個性風格,這幅畫的生命力也要大打折扣。品讀李恒才的系列西部作品,總會讓我想起唐代大詩人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這是一首雄渾蒼涼的邊塞詩。涼州在今甘肅武威市,李恒才就是從這里走出的畫家,我把這首詩和李恒才的作品聯系起來,并不只是因為李恒才是古涼州后人,更是因為恒才的作品所表現出的意境恰與這首涼州詞同出一轍。西北邊疆之美,絕不同于江南水鄉柔媚明麗之美,而是一種高遠的美,粗獷的美,而這種美在恒才的作品中得到了升華,盡管他極力的想把物像表現得柔美一些,但滲透到他骨子里的涼州基因卻仍使他的作品具有了滄桑與雄渾的力量感。在那片充滿了歷史感的涼州土地上,畫家眼前所見到的似乎只有兩種物像:駱駝和大山,而兩種不同的物像在畫家的心中具有同樣的份量,從而使作品表現出來的意境空曠但又絕無寂寞之感,駱駝的動與大山的靜仿佛是一種約定的默契,使人感到自然的脈搏跳動與生命的呼吸韻律,通過這一動靜的對比表現,很好的把祖國西北邊塞的雄奇廣袤、渾厚滄桑之美表現出來了。筆者一直認為感情的真摯是畫家創作的底線,李恒才是個厚道平和而又不失智慧的人,他的作品也是他美好的心境與愿望的表現。



中國的山水畫不同于傳統的西方風景畫,不是簡單的景物再現或風土人情的展示,而是一種獨特的藝術形式,蘊含了極為深刻的人文精神與人性的溫情,與人的志趣、情操、視界等有緊密的關系。寫實不是它的目的,立意才是根本。至于后者,它更多地強調畫面的現場感、細節的真實和景象的可還原,也就是說,客觀性、再現性、觀賞性是主要的考量。因此,談論李恒才的西部山水作品,我不愿意使用“觀看”、“欣賞”或“觀賞”一類的用詞,而更愿意用“閱讀”,或以更簡略的“讀”來進入。因為,在吾看來,觀賞較多關注作品的線條、皴擦、設色和布局等技術性的元素,屬于外部性的接受;而“讀”,則可以透過紙背,打開筆墨之外的通道,追隨畫家的想象力而進入其內心,與他的精神進行自由無拘的對話。品讀李恒才的畫作,我即刻就有一個深切的感受:這是一名深諳傳統藝術之精髓的當代畫家,古人所倡導的“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追求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山水畫是傳統文化瑰寶,但是能讓瑰寶生輝,著實不易。因為當下許多畫家快餐式的山水構畫,讓瑰寶蒙塵,致使山水質感變淺顯俗,要么是程式化的俗套,要么是隨意化的粗陋,筆墨已經然不通技。李恒才執意丹青意境,雄攻西部山水為核心,以專業磨礪成就專業品質,在山水畫界因形態顯技全,用神態釀奇韻,成為西部山水畫獨樹一幟,別開新面的開拓者、探究者、研究者。他畫出了西部山水的精氣神,畫出了西部山水的質感氣韻,以意取勝,是李恒才對西部山水畫的傾功方向。他善于從隋唐墨彩中汲取悅目風華,也善于從兩宋山水中復續動心禪宗,山水畫無論從形態還是從神態上來看,都是傳統的主宗一脈,師古師道師自然的心謀與修煉,一直不偏正宗,執著有定力。動筆墨制丹青,浩然得正氣,雄奇制正觀。站在他的西部山水作品之前,山水的精氣神與質感神韻皆成涌涌,展現出了西部山水畫的筆墨新象。如果從筆法和墨韻的特點來說,他的西部山水既有南宗的氤氳氣象,也有北派山水的雄奇險觀,非常好地融合了南北畫法的優質筆墨價值,成為當下用筆、設墨、制意很具創新性和時代性優秀的山水畫家之一。人們不禁要問,李恒才先生為什么在融合南北兩派山水畫法的進程中懷有大技,立有卓功?這是因為一方水土養一方奇人,李恒才自幼在西部成長,西部山水雄奇與雅秀并存的自然狀態,耳濡目染,深入骨髓,為實現西部山水傳神立傳的愿望,數十年來足跡遍布隴上南北,大漠戈壁,寫生采風,遵循謝赫六法中,氣韻生動,骨法用筆,應物象形,隨類賦彩,積累了大量素材,為其創新型創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必然就要走進南北畫風融成一道的探索之路和功成之道。
水墨之路猶如色彩之路一樣漫長,未來中國畫的走向將是水墨與色彩并舉,沿著各自的美學目標向前邁進。祝李恒才仁弟在今后的藝術征途中取得更大的學術成就!
(本文作者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中原美術學院院長、教授,中原書畫院院長,《中原書畫報》總編,鄭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河南工程學院特聘教授,河南大學民生學院客座教授,鄭州師范學院美術學院特聘教授,作家、評論家、鑒賞家、書畫家、教育家,是享受國家政府特殊津貼的專家。)地址:河南鄭州市新鄭南龍湖泰山路中原美術學院 中原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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